事务楼一层是仓库，二层有几间教工活动室，平时基本用不到。放学了，更不可能有人会出现在这栋小楼。
所以周际在被他们拖进来一把扔到地上的时候就知道，今天跑不了。他摔得在地上伏了好几秒，回头正好看间那扇高高的厚重铁门被阖上，一丝天光都透不进来，门锁被扳了两圈，钥匙也扔到一边，当啷一声。他膝盖和手肘都火辣辣的，但还是立刻撑着地面爬了起来，虽然很快又会被打倒在地，像那天他见到的同学那样被摁在地上挨那些拳头和踢打，但是在失去力气之前，他不愿意像条虫一样趴着。
这些人都很高大，在他们面前他显得很单薄，对上一个他也许能拼命挣扎出去，对上四个只能祈祷自己最后能完整地活下来。离他最近的那个人甚至后退两步，低着头欣赏仰倒的甲虫挣扎似看着他站起来，等周际嫌恶地撇开脸时又忽然伸手捉住他下巴，啪的一声，逼得他抬起脸直视自己。
整个小仓库只有他们背后的墙上那一扇高高的窄小的窗户，这些人的脸全都隐匿在混着灰尘味的沉默的黑暗里，他看不清他们的表情，也感觉到这几道灼热的愤恨的视线都刺在他脸上。
周际被捏着脸，心气难平，拿话刺他：“怎么，被家长教育了？还是在小弟面前丢人了？……很生气啊？”他一点都不想承认自己会因为敌人的强壮感到害怕，反正今天就是要被暴打一顿，那也要死得痛快，否则等到躺在床上养伤的时候也会痛恨自己一开始就懦弱求饶丑态百出。他伸手试图掰开掰捏住自己下颌的这只手，死死保持声线平稳，甚至故意流露出一丝嘲讽：“气得必须要打我一顿，哪怕我今天从这里走出去就立刻会再让你们丢脸一——”他没能说完，那只手攫住了他的脖颈，肌肉收紧，摁住他的气道，让他发不出声。
周际被掐得涨红了脸，心里涌起一股难言的愤恨与恶意，凶狠地呲出雪白的齿尖，嘶声道：“我不怕你……！”
他面前的人突然开口：“……周际。”声音甚至有些轻柔。轻蔑极了，像被狗咬了之后在评价原来是条毛都没长齐的小土狗。周际随即听见他身后不知是谁发出了嗤的一声轻笑。
周际受不了他们狼狗一样的目光，用力拉扯紧紧扣住自己脖子的这只大手，“滚开！”他手脚并用，狠踹对方的膝盖，只踢中一下，就被掐着喉咙重重摁到一边的墙壁上，这个人随即用另一只手很轻松地捉住他踢动的那条腿拎高，身体卡进他双腿之间。他被撞得胸口一闷，眼冒金星，下意识地用手肘死死抵着对方，用尽全力想把他推出去。
但很快他身体一僵，不敢置信地睁大了眼睛，随即一边更加疯狂挣扎一边瞪向身前压着的人背后——有第三个人把手伸进了他的裤腿，一路从他的跟腱摸到了小腿。
“你们有病！放开我！”周际几乎在怒吼了，“滚开，别碰我！”
他听不出是谁在说话：“摸一下而已，不至于吧。”
“小英雄，你还怕这个？”
“不打你啊，抖什么。就亲近亲近你。”
周际感觉到那只手顺着他悬空的那条腿一路向上，到了自己膝弯和大腿，又突然向下，脱掉了他的球鞋继续揉捏，对方的手掌滚烫，他头皮发麻：“死变态，放开我！你他妈摸哪呢——”
周际额头都起了冷汗：“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