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晚晚刚一打开门,捕快刘柱子便带着两个衙役钻了进来,压低声音笑眯眯地向她说道:“文姑娘别怕,我是李哥的兄弟,过来帮你收拾那个无赖的。”

    无赖?文晚晚下意识地回头看了叶淮一眼,是说他吗?

    刘柱子的声音虽然低,但叶淮耳力极佳,一字一句都听得清清楚楚,不由得冷冷地笑了一下。

    又是那个,自大又没用的捕快。

    也不瞧瞧自己几斤几两,就敢觊觎她?

    刘柱子一句话说完,立刻带着两个衙役冲到叶淮近前,粗着喉咙说道:“你就是那个流民,南舟?”

    叶淮眼睛看着文晚晚,一言不发,神色冷淡,就好像眼前的刘柱子根本就是一道空气。

    刘柱子还没说什么,两个衙役见叶淮这么傲慢,先已经按捺不住,拔出刀就要往前冲:“柱子哥,这厮这么无礼,兄弟们替你收拾他!”

    “不用,头儿交代给我的事,”刘柱子白了他们一眼,“我自己上!”

    他上前一步,咳了一声清清嗓子,嚓一声拔出了刀:“奉县老爷的命令,核查流民,你的户籍路引呢?交出来!”

    叶淮依旧坐着没说话,神色冷淡。

    他身量高,而且檐下又有台阶,比院子里的地坪高出几指,偏偏刘柱子又是个矮壮的身材,因此虽然站着,竟比他坐着还要矮上几分,气势一下子就被压了下去。

    刘柱子很快发现了这一点,连忙抬头努嘴,握着刀柄紧走几步来到台阶上,看看两个人的高度差不多了,这才挺胸突肚,对着叶淮粗声粗气地说道:“说你呢!哪里来的野人,公差问话,竟敢不答?再撒野,老子打一顿把你关到大牢里去!”

    这核查流民的任务,原是昨天淮浦县令交代下来,要求这几天办妥的,不过头一个跑到文晚晚这里,专门要查问叶淮,却是李青的意思。

    头一次碰面时,李青被叶淮瞥了一眼,当时就觉得心惊肉跳,很疑惑这人是什么路数,再加上后面他又动了娶文晚晚的心,越发觉得应该好好查清楚这个一直纠缠文晚晚的无赖到底是什么身份,也好对症下药,因此几天之前,李青便私下里吩咐手底下几个亲信,暗自调查叶淮的来历。

    不过查来查去,却是什么也没查出来,淮浦各处都找不到南舟这个人的记录,而淮南那边,也没有姓南的显赫人家。

    李青因此推断,叶淮应该并不是什么了不起的人物,大约是他那天身体不大舒服眼花了,才会被叶淮轻描淡写地看一眼,就觉得对方深不可测,不能招惹。

    既如此,就不如早些寻个由头,解决了这个无赖,也好扫清娶文晚晚过门的障碍。

    因此昨天县令一交代清查流民,李青立刻就想到了叶淮,这人来历不明,身份不详,也从没有出示过户籍路引,这种人,标准就是个流民,正好借这个机会收拾了他,便是谁也挑不出毛病。

    李青原本打算自己动手,也好讨文晚晚的欢心,后面突然想起来昨天文晚晚对他的态度有点冷淡,又有些疑心是不是中间出了什么他不知道的岔子,因此最后决定,让心腹亲信刘柱子来办这件事。

    如今刘柱子既要给李青办事,又恼恨叶淮对自己态度傲慢,连忙把粗壮的腰杆又挺得直了些,刷一下,腰刀在叶淮面前一晃,口中喝道:“你这无赖……”

    话没说完,只觉得嘴上猛地一疼,跟着两只胳膊两条腿也是一阵巨疼,就好像突然折断了似的,腰刀拿不住,咣当一声掉在地上,刘柱子哎哟一声惨叫,滚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