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下可难收场了,陆菀有些慌张地看着他胸口的血迹蔓延开来,像一朵乍然盛放的彼岸花,浓浓的血腥味也随之逸散了开。

    “玉郎……我……”

    她的唇动了动,嗫喏着,想上前,又不敢,很是手脚无措的样子。

    “莫慌,”谢瑜被她下了力地撞了一下,疼得额头上都冒出了细细密密的汗珠,却还是温声安抚着她。

    “桌上有包扎的物件,你去取来。”

    陆菀胡乱应着声,她也不知道是哪个,就索性把桌上几个小瓶和一卷白叠布都捧了过来。

    “这是止血的药粉,你把血水擦一擦,再把它撒到伤口上即可。”

    谢瑜主动解开了自己的衣带,还往床榻边挪了挪,方便陆菀给他上药。

    血肉模糊的伤口是他自己划的,有多么狰狞可怕,他心里都有数,就不知道能不能吓退眼前的小娘子了。

    掩在被子下的手略略握紧,连谢瑜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在期待些什么,亦或是想看见什么。

    他望着陆菀,眼里藏了丝莫名的情绪,极浅极淡的一抹,就藏在常年含笑的绵绵春水之下。

    陆菀这会也是心急,自然就没看见他的神色变幻,甚至都没注意到他唇角噙着的笑意已经变得有些玩味讥讽。

    层层濡湿的纱布被揭开,露出了皮肉翻卷的狰狞伤口,还在往外渗着血珠,汇聚成一滴一滴的,顺着牙白色的皮肤淌出数条殷红血线,血腥又绮丽。

    这伤口几乎可以覆盖完谢瑜的心口了。

    可见他的确是运气好,才能捡回一条命,陆菀抿紧了唇,有些后悔方才的冒失举动。

    要是谢瑜好不容易躲过必杀的一箭,倒枉死在自己这一撞……

    那才是真的令人窒息。

    她轻轻地用沾湿了的纱布揩抹掉四周的血珠,又仔细地在伤口上均匀撒了药粉。

    可谢瑜实在是伤得太重,才撒上的药粉很快就会被染湿染红,像是无底洞一般,她只能轻抖着手腕打着圈来回上药。

    而斜躺着的谢瑜略略垂眸就能看见,身前的女子在认真地为他处理伤口。

    像小扇子一样纤长浓密的眼睫,连眨都不眨,眼中带了润泽的水光,视线也只停驻在血肉模糊的伤口上。

    她似乎并不害怕,只是专心致志地在给他上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