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仙门位于南星岛,四面环水,远眺十几座锥形山峰,山峦叠嶂,岌峰耸峙,而水面星罗棋布,大小不一各七座岛屿,合纵连横,自然雕饰,排列成七星北斗的形状,岛屿之间无路可通,只能划船或御剑通行。

    乐仙门分琴、瑟、笙、箫、笛、钟以及琵琶七部,七位首座各占一岛,以琴为主,其余为结阵辅助和各类心法。而琴部擅长弦音之术,秘技为天音裂,由现任掌门薛音尘自创而成。据闻此技撼天动地,弦波之声所到之处千里不留人。

    不过沈家童说,薛掌门未逢敌手,所以从来没有使用过天音裂,也可能是吹牛。

    与他素有交情的,就是掌门薛音尘。

    从沈家童的字里行间,白企歌听出这关系大概是跟他父亲沈万响有关,沈万响和薛音尘两人有过一段昔年往事,不过涉及隐私,白企歌故没有多问。

    乐仙门是十二仙门里唯一一个只收女修的仙门,众人皆知掌门薛音尘脾气古怪个性孤僻,仙门里的女修也都清心寡欲,孤高玉洁。所以乐仙门从不参与任何仙盟活动,与其他仙门往来甚少,几乎都不怎么露面。白企歌从前在位,与这位薛掌门也没说过几句话。

    由于带着受伤的年洛和年游,三人都没有御剑,只能乘船沿着洺江一路南下。

    洺江地处西南,整条流域江水湍急,风浪极大。

    是夜,一场风暴刚刚过去,行船晃得人七荤八素,两名小弟子更是不堪重负,白企歌给他们分别渡了真气,点了安神香,就让他们早早歇息。

    然而年游眼睛红肿,无法安睡,仿佛一闭上眼睛就会发生什么可怕的事一般,声音恐惧地说道:“师尊,我怕……”

    “别怕,师尊在这里,还有,墨公子也在,不会再有坏人敢欺负你们。”白企歌哄道。

    “可是,我想大师兄……”年游说着说着又红了眼眶,抽泣起来。

    白企歌内心难受,但又无法表现出来,只能拍着他的背:“没事的,很快就会好起来。”

    年鹤不在了,年洛仿佛一夜长大般,没有跟着哭闹,反而帮忙劝着年游,说道:“师弟别哭了,就像大师兄说的,我们要坚强起来,快点睡吧,说不定……说不定在梦里就能见到大师兄了。”

    说的虽然是幼稚的语言,但似乎有着奇效一般,年游立即停止了哭声,紧紧闭上了眼睛。

    白企歌心中酸楚,只感到鼻子一酸,轻轻说了一句:“睡吧。”就离开了船舱。

    按照现在的船速来看,顺利的话两日后便能抵达南星岛。

    白企歌站在船头,江上的夜风吹得他衣袂猎猎作响,束好的发髻也落下几缕发丝,脑海里烈火焚天的场景和药仙门的惨叫嘶喊声在他脑内不绝,挥之不去。年鹤的脸也在他眼前放大,无论许怀龙在他面前死多少次,年鹤表情里的牺牲以及遗憾都始终那么的刺眼。

    这几日好不容易安定下来,白企歌这才发现原来这种感觉如此强烈。

    沈家童从船舱里出来,不知从哪来找来了一小坛酒,走到船舷处,递给白企歌道:“喝点儿?我自己都舍不得喝,就这一小壶,让给你吧,喝了可以好过一点。”

    也许是他的表情太明显,沈家童终于看不下去,劝慰道。

    白企歌接过那壶酒,一仰头就一饮而尽,沈家童见状,痛心疾首地嚷嚷起来:“哎呀,暴殄天物啊,这酒要慢慢品!”